像胡歌一样,把最爱和最痛刻在皮肤上


不久前,演员胡歌一张半裸上身的剧照在互联网疯转,他扮演的是一个拳击手。引起热议的,不是他的胸肌,而是这个拳击手身上文满的刺青;而他左后背上,那个父母合影的刺青图案竟然还是真的!粉丝们从中似乎窥视到了“男神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
文身,古代时是刻在犯人身上的印记,后来成了古惑仔混混的标签。如今,在中国的城市里,它不再是一个代表叛逆的符号,越来越多的都市年轻人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把情感刻印在身体上。在那些看似张扬的标签下,隐藏着的是一个人内心里的脆弱和柔软。

“第一次来文身我喝了很多酒,没成想文身师陪我聊到酒醒后才和我商讨具体文什么,文在哪里和文的原因。从那以后,我全身上下的所有文身都交给他的。”苏宇吸了口烟紧接着说,“我平时并不会刻意把文身露出来,即便是夏天,我也不常穿背心或者短袖,我当然喜欢自己身上的文身,自我欣赏足够了。”

把最爱和最痛的,刻印在皮肤上(原标题)

文|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周凤婷

摄影|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董洁旭

本文首发于年3月18日总第期《中国新闻周刊》

不久前,演员胡歌一张半裸上身的剧照在互联网疯转,他扮演的是一个拳击手。引起热议的,不是他的胸肌,而是这个拳击手身上文满的刺青;而他左后背上,那个父母合影的刺青图案还是真的!粉丝们从中似乎窥视到了“男神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
文身最开始在大陆风靡,源于上世纪90年代电影《古惑仔》。那时,文身成了社会街头小混混的标签,郑伊健扮演的陈浩南在电影中说,“有了文身,就算不是出来混的也会被当作出来混的。”陈浩南的过肩龙文身,至今依然是三四线城市文身店的爆款。

不过陈浩南还说,身上文身最多的,不是古惑仔,而是美国水兵,“因为炸散了好认尸”。

如今,文身已悄然从左青龙右白虎的江湖进入时尚领域,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文身。他们把自己的喜好、感情、事业,最爱的和最痛的,统统刻印在皮肤上,或为纪念过去,或为激励自己。

文身不再是某个群体的标签。人们开始接受,它作为一个人内心的隐秘表达而存在。

成长的印记

13岁的时候,威奇就用缝衣针给自己扎过一个公牛队的队徽,在右手臂上。那是他的第一个文身,特别粗糙,细密而不整齐的针孔如今依稀可见。

当时威奇是校篮球队的主力,外表桀骜,骨子里却没有自信。遇事憋着躲着,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哭。整个青春期所有的烦恼,他都一个人消化。“那时一听别人叫我名字就慌。所以想扎个东西,让他们觉得我厉害。”

他一个人躲在房间,偷用妈妈的绣花针和姐姐的英雄牌墨水,扎几个针眼就停下来一会儿,在继续与放弃之间思忖,全部扎完的时候已全身是汗。那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,在广东清远,针刺的“公牛”,是他送给自己的青春期的“护身符”。

第二次文身,在10年之后,那是北京亮马桥饭店的酒吧里驻场的一位新加坡文身师做的,文在右手臂的一个星星图案。

那年他23岁,刚从美发店助理升任美发师,住在小西天一间五平方米的地下室,一天工作时间超过12个小时,每天上班出门到店里的过程,总觉得步伐沉重。但也是那阵子,做美发师的工作步入正轨,每个月有了稳定的收入。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,他不用再接受照顾,而是能和哥哥姐姐一起,承担为父母在县城买房的责任。

那是一段成长的艰辛和喜悦交织的日子,他可以为自己做主,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了。一天晚上下班后,在两位客人的撺掇下,他喝了几杯后,终于下决心进了文身店,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。

过程已经记不清了,但他仍清晰地记得,“频率很快。文身机针扎的刺痛,和缝衣针扎一个感觉。”

这两次成人礼般的文身,威奇都没有让父母知道。

陶德(化名)左臂手腕上醒目的位置,有个“坚”字的文身。这个故事他很愿意跟别人分享。

年夏天,陶德到上海工作。刚失恋,独自到一个陌生城市,没有朋友,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。“家里催着我回去,过平凡、安稳的生活,但我知道那不是我要的。”陶德说。

到上海,多少是受安妮宝贝小说的影响。陶德来自苏北农村,上高中的时候,“新概念大赛”正盛,他读韩寒、郭敬明、张悦然那一批萌芽写手的文章,在闭塞的县城,书里描写的“城市”就是他对上海的全部想象。

陶德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广告公司。职场菜鸟争取更多机会的方式,是比别人更勤奋。白天上班,下班回家后,睡到晚上11点起来,通宵修改PPT,第二天早上继续上班,如此循环。“撑不下去了,就看看这个字。自己选的路,必须走下去。”

在上海的最初四个月,陶德住在颛桥的民居,用厨房搭出来只能摆放一张床的隔板间,月租元;然后是上海南站、锦江乐园、古美路、宜山路、徐家汇。随着工作生活的改善,两年半之内,他搬了六次家,最后一次搬到离衡山路仅米的地方。

陶德强烈地希望有一天,能真正成为这个城市里的人。“我的信念是必须要留下来,这是坚定,再苦都要撑下去,这是坚强。”这个“坚”字文身对他是一种激励,也是那段日子的回忆。

当陶德把这些告诉那些好奇的客户、同事,甚至陌生人,常常打动对方,让他们想起自己初到上海时,最不容易的阶段。

和“坚”同时文的,还有右手臂上另外两个字“般若”。原话是“般若为岸,处处心安”。但年,文身在国内并不多见,陶德怕文身太大会影响找工作,就只挑了前两个字。那是另外一种温柔的提示,“不要逼自己太紧,学会满足。”

左右手的两个文身像两种念头的博弈,陪伴他度过了初到上海最焦虑、动荡的两年。

“我还有很多书,这只是一小部分,画画是我自小的爱好,对文身萌发兴趣也是从我学画开始的。”徐志成不紧不慢地说着。

为了弥补内心的柔弱

苏宇是文身店老板徐志成的客人中特别的一个。从年开始,每隔一段时间,苏宇就会找徐志成做一个图案,如今苏宇的双臂、背部、前胸、右大腿已有近十个文身,他的上半身,颈部以下,除了肚子,已经都文满了。

即使是在夏天,苏宇也穿长袖出门,衣服遮盖了大部分的文身。只有裸露的左手手背上,能看到文着女儿名字的首写字母,和一串自己的生日数字。苏宇中等个头,花衬衫,棕色夹克,留着秃鬓角的朋克发型,在人群里,他的穿着模样和普通人没有两样。

第一次文身,仅仅因为年轻时的一次约定。他和好友曾相约,高中毕业之后一起去文身。毕业很多年后,一次偶遇,酒过三巡,朋友露出胳膊上的文身,问他,“你文了吗?”

立刻,借着酒劲,苏宇让朋友带领着直奔文身店,“我要文身。”他对徐志成说。

经过一番争执和商讨,苏宇和徐志成终于达成共识,选好图案,从晚上11点半开工到第二天早上7点,7个小时之后,苏宇的大臂外侧,多了一个佛与魔交织的刺青,那代表人的善恶两面。

通常情况下,七个多小时的文身都会分两三次做完,但为赶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回西安,苏宇一次完成,也由此这“第一次”的疼痛记忆比其他人强烈许多。

回到西安,苏宇总有一种错觉,觉得文了图案的手臂更重一些,走路也不自觉地高低肩。为了寻找平衡,四个月之后,苏宇又来北京找徐志成了。等文完另一边手臂,衣服一脱,像两个半截袖,“特别傻,很二。”

从此,苏宇对文身上了瘾。文身线圈机“滋滋”的声响和轻微而持续的疼痛感,像烟瘾一样,隔一段时间,就引诱他来到徐志成的工作室。

最重要的,还是他感到的文身带给内心的能量。苏宇曾经有过事业不太顺利的阶段,从北京到西安做医药代表,工作的日常就是厚着脸皮推销、隔三差五挨骂。就是在那个阶段,他把自己背上文了绿渡母,“一共做了7次,每隔两个月,就从西安到北京。”做文身的那几个小时,他觉得是自己几个月里最舒服、轻松的时间。

徐志成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,不同的年龄阶段,文身的心态不同,但目的无外乎是纪念过去,激励自己,改变现状。徐志成一直记得台湾文身大师萧时哲曾经说的,“文身的人,其实是渴望自己更强的人。那代表他的内心有一份柔弱。为了弥补这柔弱,所以才要文身。”

一天晚上十点半,一个客人匆忙赶到张萌(化名)的店里,对她说,“我的宝宝刚早产,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,妻子在病房,我很焦虑,现在就想文一段话,保佑我的孩子和爱人,也鼓励自己。”那位客人此前曾来店里和她交流过,希望等宝宝出生后,把孩子的手脚印文在身上。但没想到出现突发状况,他感觉很无力。

那天晚上,文身师在他身上文了一个带翅膀的天使宝宝,和一段保佑孩子健康成长、感谢妻子的文字。

现在,孩子已经半岁了,健康活泼。

年开始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接受文身,年轻女性增加的比例远超过男性。最早张萌的店里以男性顾客居多,但从四五年前开始,女生数量逐渐反超。“那些女孩大都选择装饰性、彰显个性的小清新图案,或者激励自己的英文短句,很少有自己的想法和构思。满背、花臂等大面积的文身,依然是男性顾客占主体。”她向《中国新闻周刊》(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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